朽木—被雨果坑害版

让广阔的寰宇接纳你,确你为果实的馈赠者,季节的统管人。

【罗辑x白蓉】【有罗庄提及】诗人之心

造谣一些,罗老师早年的感情经历……






  1.

  “你看起来不像是学天文的。”白蓉倚在床头,把散下来的卷发撩起来,仰起脖颈,试图.解下垂在脖颈间的珍珠项链。这使她看起来像一只垂死的天鹅。

  罗辑帮她把头发托起来,惊讶于她头发的柔软轻盈,如同捧着一朵云。“那在你眼里,我是学什么的?”

  白蓉凝望着他,两侧的颧骨被灯光投下了哀愁的阴影。她忽地妩媚一笑:“我还以为你是个诗人。”

  罗辑挑起眉毛:“诗人?”

  白蓉解释道:“在我眼里,诗人比起职业,更像是一种气质。”

  罗辑点点头:“我还以为诗人都是苦大仇深的。”

  “不是的,诗人分很多种。有快乐的,有愤怒的,当然也有悲伤的。”

  “那我是哪一种?”

  白蓉突然靠近他,昏黄的灯光下,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油画般的光泽。罗辑感到她的目光像一束激光直直穿透了自己的虹膜,从这扇窗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潜入自己的心房。罗辑在一刹那间想要躲避,甚至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下一秒,白蓉的目光便平静下来,温和似水,淡淡地说:“你有悲伤的潜质。”

  罗辑的心脏像是中了一枪,他垂下头,平静地说:“可能的确如此。”

  那是罗辑还很年轻,年轻人总想着去摘天上的星星。直到后来他才知道,星星是死的,人是活的,但在这个时代下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宇宙社会学……”白蓉轻声说道,“这是你研究的方向?”

  “算是吧。”罗辑不打算深入地和她讲这些,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自己还在深渊里摸索打火机,“外星人也是人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就是社会。”

  白蓉听了他的话,格格笑起来:“我的感觉果然没错,从第一次在席勒的画展上遇见你我就觉得我们……你是个有意思的人。把天文和社会学结合起来,你真是个天才。”

  “你在埋汰我?”

  “不,我是认真的。”白蓉支起身子,“你知道歌德吧?就是那个写《浮士德》的歌德,他也是个科学家呢。”

  “有这事儿?”罗辑惊讶地问。

  “当然了,他对光学和颜色学有很深的研究,不过是以诗人的目光研究的。他说研究者也是实验中的一部分,实验结果也是研究者对客观世界的一种反映,比如我们不能证明光是否真的存在,假如它只是因为人的感知才出现的呢?”她见罗辑听得专注,又赶忙补充,“我也只不过是在你这个大学者面前班门弄斧罢了,歌德的光学理论在当代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了。”

  “不。”罗辑摇摇头,“它或许不是真正的科学,但是很有趣,也很有用。这是否意味着人类在某种意义上是光的操纵者呢?”

  那天夜里,他们两人没有做任何事,从光学理论谈到星星,又谈起太阳和月亮。当罗辑迷迷糊糊地在白蓉身边睡下时,他的梦里出现了一整片宇宙。宇宙浩瀚无边,像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深紫色,祖母绿色,土黄色的发光漩涡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它们齐刷刷睁着眼睛凝视着罗辑,假如在离它们几十,几百光年的地方观测,也不过是一小簇星星,小得像小女孩头上戴的珍珠发卡。太阳被掩映在其中,被星尘和其他的东西覆盖着,原本耀眼的光芒模糊成一朵桔红色的云彩……整个宇宙都在井然有序地运转着,它们眨眼的频率就如同人呼吸的频率。罗辑身处宇宙的中央,感觉自己无比渺小,却又无比强大。不知怎的,罗辑突然想挥一挥手,于是他这样做了。

  刹那间,整个宇宙从太阳开始爆发,由一颗星辰快速蜿蜒至另一颗,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从沉没的黑夜变为焚烧的白昼。那一刻,罗辑感觉自己正端坐在帕拉丁山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场遍布全城的大火。罗辑又一次挥动了手,这次宇宙俯首贴耳地平静下来,恭顺乖巧地呼吸着,每当罗辑眨一次眼,它们就会按照相应的节奏闪烁,如同钢琴家在指挥者的指引下完成旋律。

  第二天,罗辑意犹未尽地告诉白蓉:“我梦见我在操控星光。”

  白蓉赞许地点点头:“这是诗人的梦境。”

  罗辑望向窗外,天空蓝得温柔,他用一种微醺的语气说:“是这样的。不要宇宙为你闪烁,你要命令宇宙闪烁。”

  2.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像你这样有诗人气质的人。”白蓉坐在罗辑对面,优雅地吃着三明治。“不过相对而言,这种人更容易……误入歧途?希望我说这个词没有冒犯你。”

  “怎么会呢。”罗辑大方地摆摆手,“诗人是感性动物嘛,理解。”

  “我有个一直很敬佩的前辈,她是那种……”白蓉对人物的描述力求严谨,因此她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很锋利。就是,她的眼神像刀,周围的人或事随时随地都能被她剖开,但毫无意外的,都是一堆腐烂的血肉,所以她加入了eto……应该说是预备成员?很不幸,不久之后eto的老巢就被一锅端了。她自杀了。”

  白蓉放下盘子,语气略微带些严肃:“当一个诗人不能发动天堂,他就会去发动地狱。”

  不知为何,罗辑突然想起了杨冬,下意识地便把想法说出了口。

  “你和她谈过恋爱吗?”白蓉嚼着最后一口三明治问。

  “没有。”罗辑去厨房里洗盘子,“她是那种,不太适合谈恋爱的女生。不是说她不好亲近……其实我和她关系不错,还到她家吃过饭……只是她的世界太单纯……”罗辑怎么想也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烦躁的险些把盘子甩到地下。

  “我明白了。”白蓉走到他身边,“这些活还是我来做吧——她的世界里没有人。”

  罗辑吐出一口气:“是的。她就像一尊大理石雕像……我是说,洁白而坚硬。她是我很佩服的那种同行,其余的就没有了。”

  说完,罗辑又想起了叶文洁,在那个星光垂布的夜晚,世界显得那么空旷。只有他和叶文洁在裸露的平原上走啊走,他望向叶文洁的银发,宛若一条银河……叶文洁便是那个发动地狱的人,她的胸中有一片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是个典型的科学家。”白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罗辑回过神来,才知道她说的是杨冬。

  “你刚才不是说诗人最容易误入歧途吗?”

  “科学家和诗人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不过一个追求理性的极限,一个追求感性的极限。总之他们最终只有一个目标——发疯。发疯的代价是失去自我,把自己变成一个符号,一个点,融于一个常人永远无法想象的宏大图景之中……”

  罗辑怔了。他的脑中又出现了昨天的梦境。假如自己不再作为人而存在,而是其中的一团星云,一颗恒星……他感到自己在发光,但是那光是冷的,周围的星星又离他那么远。他想呼喊,又无法呼喊。可是……罗辑想,此时的自己,随着其他宇宙成员一同呼吸,简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

  白蓉的手在它面前晃了晃,罗辑眨了眨眼,发现白蓉的眼眸中混杂着哀伤与——嫉妒。

  “我真羡慕你。”白蓉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在刚才那一瞬间,你就已经拿到了天堂的门票。这是诗人才有的权力,我们这些人永远得不到,翅膀上挂着的东西太多,太沉了,飞不上去的。”

  3.

  不久以后,罗辑就和白蓉分手了。在这之前,他和白蓉去了一个地方,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到处都是废弃的金属管道,坍塌的石墙,从废铁瓦砾里钻出来的野草也被染上了铁锈的红色,野蜂盘旋着,漫无目的地飞舞。罗辑和白蓉漫不经心地踱步着,几乎每走两步就会踩到剥落的铁皮。不远处是一条排污河,像大地的血管。

  罗辑突然看到一朵小花,白色的,长在废弃的烟囱里,那里仅有一点风吹过来的微薄的土壤。小花垂着头,由于烟囱里常年见不到光,它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罗辑小心翼翼把它捧出来,又寻找了一个污染相对较少的环境,慎之又慎地栽培进去。阳光终于施舍给了这小小生灵一瞥,那颗眼泪在瞬间变幻出宝石的光芒。罗辑隐约从那颗宝石里看出了那个女孩的影子,他的心几乎不可避免地颤动了。

  “万物皆堪落泪。”白蓉就站在远处,端详着他做完这一切。

  罗辑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一句诗。”白蓉今天穿了一件白裙子,风吹过来,裙摆飞起的样子像一只蝴蝶。“很少有诗人会喜欢星空,大多数的诗人更喜欢小的东西,它们脆弱而美丽。”

  “我二者皆爱。”

  “你爱星空,是以天文学家的身份来爱的;你爱小花,是以诗人的心来爱的。”

  罗辑缄默不语。

  后来史强问他:“老弟啊,你不是因为想护着她,才喜欢颜颜的吧。”

  罗辑微笑着,有些怅然地摇摇头:“我是因为爱她,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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