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被雨果坑害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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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起&楚悼王】交易

瓶颈期了……再加上这篇文的跨度时间差不多有一周……质量如何各位看官心里清楚。

我不由得反思,为什么我之前看过的纪录片里,起悼之间的关系都是如此的如鱼得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利益赛高,利益至上?(就连我最爱的管白也波及到了呜)

啧。下一篇一定要写小甜(沙)饼(雕)!!!








        这是通往黄泉的路。


  熊疑正走在这条路上。


  周围的人并不少,熙熙攘攘的,但大多都是形单影只,只有极少数的人携手同行。


  他想起了那群国家的蛀虫,每次朝会时都在下面乌乌泱泱地站了一堆,表面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语,眼里的阴谋算计却怎么都藏不住。


  那些封君只会谋取唾手可得的眼前利益,在朝堂上尔虞我诈,却不懂得放眼长远,才致使了那场大败。


  因此熊疑在惊惧和无措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刀光剑影和那些阴险的目光不时在他的梦中闪现,他在梦里甚至因离死亡只有咫尺之遥而哭了起来。


  但那一天吴起来到了这片腐朽的土地。于是一切都变了。


  那时的熊疑不知道吴起的到来是把楚国带上天堂抑或是拽入地狱。但他敏锐地感觉到吴起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种感觉叫做安全感。


  他或许是在泥泞里跌跌撞撞爬了太久,因此当他看到一片衣角便想攀住。至于是随他踏出泥沼还是拉他一同坠入黑暗,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熊疑这样近乎恶毒地想着。他只是需要一个人罢了。


  于是他和吴起作了场交易。


  “吴起。我把你所要的一切都给你。”熊疑拔弄着烛火,吴起的脸庞却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那双眼睛盯着他,深沉中隐藏着咄咄逼人。


  “但是你要保证,在我即位的这段时间里,不能离开楚国。”


  吴起答应了他,于是朝堂上吴起如愿以偿地坐在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位置。


  可是熊疑依旧觉得,他离他那么远。


  


  “王上应该知道,臣的父辈为商人。”


  “是的。”熊疑半倚在榻上,强忍着困意听他讲话。他昨日晚间把几天积累的群臣进谏的奏折全部读了个遍,原本是想着偷个懒,直接投入火盆便罢,读完了才发现——自己原本的决策真是无比明智。


  那些陈词滥调,如同毒蛇般咝咝吐着血红信子,冰冷黏滑的细长身躯死死缠着他的脚腕,这让他又想起了吴起尚未到来时一个个难捱的夜晚。


  他在尸骨汇成的血海中挣扎,直到刀刃把黑夜劈开一道裂缝,送来了光。


  于是熊疑重新尝试把目光凝在吴起身上。


  吴起仍在不紧不慢地徐徐说道:“商人唯利是图,这点臣从不否认。”


  熊疑想起了之前有关吴起“贪而好色”的流言:“令尹之前的流言可也是真的了?只是依寡人看来,令尹当时所求的仅是短利,实不可取。”


  吴起眼中闪过一道不可捉摸的光:“王上这是何意?”


  熊疑有些踌躇。他想,吴起本不是贪图那些赢头小利的人,他有大志,可这件小事却险些断了他的仕途——若不是魏斯任人唯才,现在的熊疑也见不到吴起。


  熊疑脑中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个猜想,可是他却沉默下来。他不想去猜测吴起心中的任何想法,因为无论他是否猜中,一个需要费尽心思去猜测臣子心思的君王将会在君与臣的博弈中输得彻彻底底。


  驭臣是一门艺术,尤其是吴起这样深不可测的臣子,对于熊疑这样年轻的君主来说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当然,在吴起眼中,无论你是否沉默,都已经落入了下风,于是他轻笑一声。“王上可曾听过齐相管仲建三归台的事?世人只知管仲为桓公分谤,却不知管仲所为何。”


  “人都是有私心的。王上。”吴起把最后两个字咬得极轻,却隐隐有一种沉重。“管仲当时在齐执政已久,桓公虽整日沉湎于酒色之中,但也不至于完全不理朝政。若管仲一昧廉洁奉公,获得朝野上下的一致赞誉,那置桓公于何地?管仲可是千年来从未有过的聪明人——王上以为呢。”


  说这话时吴起嘴边似笑非笑,眼里隐隐泛着幽冷的光,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熊疑的眼睛。“王上。你在害怕臣。是么。”


  熊疑没有闪避,他的胸中油然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他凝望着吴起。刹那间,他明白吴起已向他摊出了最后的底牌。


  虽然他并不害怕吴起,所以他迎上去,手指抚着吴起的鬓角,用一种轻柔到近乎暧昧的声音说:“是的……寡人很怕令尹。很怕。”


  后来熊疑问吴起,为什么那一晚要说这样的话。吴起回答:“因为王上的心思太过一目了然,可臣以为……王上于臣一无所知。交易也是需要公平的,不是么。”


  熊疑被噎住了,他有些愠怒,没有人希望自己的臣子轻易的就能戳破君王脸上戴着的僵硬的面具。


  更可气的是,他真的对吴起一无所知。


  


  一年匆匆过去,熊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思索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求救信便纷至沓来。


  楚国的兵马已训练了一年左右,此时出兵,乃是大好时机。


  “寡人总觉得有些不妥。”熊疑右手托着下巴,神色忧虑。


  吴起沉默了一会,“王上自是不用担心什么。自古以来,为君之失大多患于臣子之惑。王上无论如何,依旧是楚国的王。”


  熊疑在心里暗自思忖。他想起了那个有名的五羖大夫所说的“唇亡齿寒”之语,心里忿然。“令尹以为那些人真的把寡人当成王来看待吗?”


  他想要成为真正的王,而不是被阳奉阴违捧上王座的人偶。


  吴起和他仅仅是同盟者的关系,他们之前有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信任与防备互相交织在一起,犹如断壁残垣上互相交缠不断的两株藤萝。


  “所以说——王上不是真心想要变法吧。”


  熊疑垂下眼睑,眸子中神采阴沉,眼睫在微微凹陷的双颊下打向两道浓重的阴影。


  楚国的强盛与我有何相干——他再次恶毒尖刻地想着,象征着欲望的毒蛇狠狠地在他心尖咬了一口。他只是怕死,怕失去这不易得来的王位,当初自己的父王便丧命于那些盗贼之手。


  韩赵魏三国联合起来进攻楚国的时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什么都不怕。唯有死亡。


  “令尹难道不是么。”


  “是啊。”吴起神态自若。“父辈积攒了那么多财产,本来够我逍遥快活一辈子了——可是那样的利益太廉价了。”


  “我就是要那些人仰望我,嫉妒我。可我手中握着的他们谁也不曾拥有的权利,他们再也不敢辱骂我,鄙视我。”


  “现在的我轻而易举的就能决定他们的命运。王上,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熊疑勾起唇,唇色鲜艳像是染着朱砂。


  他们的确是最为默契的盟友。


  


  熊疑一向有着较强的第六感,这或许是楚国王室的固有技能。


  吴起率领兵马浩浩荡荡向魏国进发那几日,他的梦境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黑影在他耳边呢喃着一些飘忽不定的话语。


  “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熊疑费力地想要抬起眼睑,却徒劳无功。他的身体被不断的撕扯割裂,陷入了一个混沌的漩涡。


  “你还记得这件事么……”更多细微弱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哪件?哪件?熊疑想要询问,可是这具身体早已不受他的控制。他昏昏沉沉地坠落,坠落,一直坠落到无尽的地底下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便站在这条通往黄泉的路上。


  他漫无目的前行着,心中闪现着一幕幕生前的场景。


  交易已经结束,他想。现在吴起的车子或许正飞速行驶在通往他国的路上……就像他以前到达楚国一样。


  熊疑咬住唇,却难以忽视心底的异样,像是被一团棉花堵塞住,闷闷的。


  这只是场交易,他想。


  本来熊疑在做交易时便把朝向自己那边的天平沉了沉,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能够活得更长一些——可没想到事与愿违。


  现在看来,倒像是吴起悄然从中攫取了利益。他甚至还有可能率领着别的国家的军队来攻打郢都……


  熊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想要加快脚步,可不知道为什么脚却直直定在那儿,像是被什么死死的黏住。


  他回头,吴起正静静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还未消去,触目惊心的箭痕遍布全身。


  “令尹怎么来了。”


  “想给臣的天平上再加点筹码。”吴起眯着眼,神色间竟有几分矜傲。


  “王上要猜猜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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